其中一道目光,尤为锐利。
那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太医,面容清瘦。
他看着陈玄,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,随即,那错愕便化作了浓浓的鄙夷与不屑。
正是当初给炒豆儿父亲看过病,断言回天乏术的太医,苏不凡。
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这么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道士,竟能得北静王如此青眼,甚至要插手宫中之事。
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偏厅内的气氛,瞬间变得剑拔弩张。
就在这时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一阵爽朗中透着十足霸道的笑声,从门外传来,打破了这屋里的沉寂。
“有这等热闹,怎么也不叫上本王?”
话音未落,一个身着明黄色蟒袍,头戴束发金冠的男人,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。
来人约莫三十许,面如冠玉,目若朗星,只是眉宇间,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凌厉气势。
正是忠顺王。
他一进门,这间本就拥挤的偏厅,仿佛瞬间又小了几分。
所有太医,包括掌院文正,脸上都闪过一丝慌乱,连忙再次躬身,礼数比方才对着北静王,还要恭敬几分。
“参见王爷。”
忠顺王看都未看他们,目光径直落在了北静王身上,嘴角一撇,半是玩笑半是讥讽。
“水溶世侄,你这可真是给了太医院一个天大的惊喜啊。”
一声“世侄”,亲厚中带着天然的压制。
郡王与亲王,一字之差,天壤之别。
北静王脸上的笑容不变,对着忠顺王拱了拱手。
“王爷说笑了。”
“不过是为太上皇分忧罢了。”
忠顺王轻笑一声,不置可否。
他转过头,那双锐利的眸子,终于落在了陈玄身上。
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一身道袍,一双布鞋,平平无奇。
“这便是世侄请来,要为贞太妃诊治的仙师?”
他没有等北静王回答,便自顾自地摆了摆手。
“行了,本王就是凑个热闹。”
“你们该干什么,干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