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当斯家的晚餐,与其说是一场宴会,不如说是一场对常规感官认知的盛大挑战。
长长的餐桌上铺着黑色的天鹅绒桌布,烛台由人类的脊椎骨制成,摇曳的烛光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如同鬼魅。
主菜是一只烤制得恰到好处的巨大章鱼,它的触手蜷曲着,仿佛仍在痛苦中挣扎,上面点缀着一种会发出微弱磷光的蘑菇。
旁边摆放着一盘“女妖之发”沙拉,实际上是一种深海的水草,口感黏腻滑溜。
还有一锅冒着紫色气泡的浓汤,里面漂浮着不知名生物的眼球。
管家“Lurch”迈着僵硬的步伐,为每个人端上了盛在颅骨形状酒杯里的深红色液体。
“尝尝吧,爱德华,”戈梅斯热情地举起酒杯,“这是我们地窖里珍藏了三百年的‘血腥玛丽’,真正的血腥玛丽。”
爱德华看着杯中粘稠的液体,又看了看戈梅斯那张真诚到不容置疑的脸,他微笑着举起自己的杯子,一饮而尽。
一股带着铁锈和香料味的奇特液体滑入喉咙,味道竟然出奇地不错。
“好酒。”爱德华由衷地赞叹。
这一举动,立刻赢得了所有亚当斯家族成员的好感。
莫蒂西亚露出了迷人的微笑,她亲自用银叉为爱德华叉起一块章鱼触手,“请用,这只海怪是我们上周在百慕大三角捕获的,肉质非常新鲜。”
“弟弟,就是那里!我就是在那失踪的!”费斯特叔叔,现在应该叫费斯特了,兴奋地拍着桌子,“那里的海怪味道最棒了!下次我们一起去!”
普格斯利则在努力地用一把小斧头劈开一只巨大的、外壳酷似岩石的“石化螃蟹”,蟹壳与斧刃碰撞,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。
整个晚餐,爱德华表现得游刃有余。
他品尝了每一道菜,并且能对它们的“优点”给出恰如其分的评价。
他甚至还和费斯特探讨了关于用闪电激活尸体的能量转化效率问题,和戈梅斯聊了聊中世纪击剑的致命技巧。
只有星期三,从头到尾都很少说话。
她只是用她那双漆黑的大眼睛,一言不发地观察着爱德华。
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谜团,他的力量,他的从容,他那种与亚当斯家格格不入却又完美融入的奇特气质,都让她感到无比的好奇。
晚餐在一种诡异而和谐的氛围中结束。